不错,中国目前的国力看起来很强大,习就多次表述过,现在是中华民族最接近复苏的时刻,海内外的反共反习力量为此也一度把希望寄托在特朗普对中国的打击上。随着特朗普的下台,中国当局似乎可以宣称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中国的崛起,拜登时代也一样,美国要遏制住中国,估计也难。
然而,对中国这种超大型又一党统治的刚性国家和政权而言,能够让中国崛起夭折的,恰恰是来自中国的内部因素,而非外部。外部也许是因素之一,但外部的作用在于催生或激化内部的危机。也就是说,当中国领导人在研判“天下大势”时,他们可能更多注重的是外部的战略环境以及如何去克服其中的不利因素,而对内部潜在的危险有所忽视或者虽有所察觉,但自以为能够克服。
一般而言,在国家无所不在的监控和强制力量面前,刚性政权是能够做到掐灭大部分威胁其统治的各种不利事情的。然而,刚性政权也是脆弱的政权,它缺乏变通,死板一块,尽管中共在外部压力下,也在试着改变,在经济上做出了某些调整,但是,它的危机处理手法太粗糙和强硬;它习惯于处理熟悉的问题,对陌生的或者不熟悉的挑战,处理起来就惊慌失措;它能够应付单一和局部的危机,但对多点危机的共振应对起来就笨手笨脚。
去年疫情暴发初期当局处理手法的简单粗暴引发的全民不满就是一个参照。应对新冠疫情对中国政府其实不陌生,2003年已经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和教训。然而在初期,它还是出现了很多失误,以致不得不采取武汉封城这种极端措施,导致习近平政权和他个人的权力都受到空前挑战。不过,这次疫情现在看来算不上危机,因为它并未引起大的经济或社会问题。
对习近平和中共来说,未来10年内极可能发生的最大挑战,不是社会的某一群体的不满而对政权的反抗,而是经济危机。中共虽然一路上是从各种危机中走过来的,但是经济危机对中共还是一种新的没有遇到过的危机。尤其是中国进入现代意义上的资本主义体系后尚未发生经济危机的事实,让中国政府没有处理现代经济危机的能力和经验。
改革42年来,中国没有发生过严格意义上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引起1989年社会动荡、差点葬送中共统治的物价飞涨只是中国刚进入市场边缘出现的一场物价风波,谈不上是一场经济危机。此后,中国的经济发展基本上顺风顺水,虽然上世纪90年代国有企业改革出现了大量的失业工人,但它不是一夕之间突然出现,且被蓬勃发展的民营经济消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