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14 日，特斯拉执行长马斯克（Elon Musk）在加拿大温哥华举行的TED大会上接受访问。

问：推特董事会接受了马斯克（Elon Musk）440亿美元的收购计划，交易完成后，推特应会在今年年底成为马斯克的私人公司，不再是一间美国上市公司。而马斯克与中国的商业利益关系，也受到关注会否对推特的中国内容政策产生影响。不过，马斯克在宣布正式收购推特时表示，会全力打击垃圾讯息机器人和假帐号的问题，这个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李建军：无论推特、脸书还是谷歌旗下的YouTube，有大量垃圾讯息机器人已不是新闻，而中国当局，更是这类僵尸帐户的一大来源。在推特董事会考虑马斯克收购建议的时候，就有人发现推持上面有六百多个机器人帐户，不断试图替中国辩解在新疆种族灭绝问题上的消息，手法与之前推特公司揭破的事件十分类似。

在网上大量出现的五毛党，究竟有多少是真人，还是发现了特定关键字，就会蜂涌而出发表几乎一式一样的回应，作出集体举报，令脸书、YouTube等采取下架行动？这个滥用机器人的问题，如果马斯克因其与中国的业务，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推特上的假帐户问题并不会得到解决，因为中国正正是其中一个主要假帐户的来源和用家。

问：马斯克要清理垃圾讯息机器人之外，又提到要验证每一个人，但基本上，社交媒体都是匿名，那又如何验证每一个人？

李建军：马斯克至今未提出如何实现验证每一个人的构想，他最后能否做到，尚不得而知。无论谷歌还是脸书，为了避免机器人帐户，都有要求帐户绑定手机号码。但问题在于，如果有庞大的国家机器，提供大量电话号码去接收绑定帐户的短信，单凭短信就已经难做到验证个别用户的身份。

使用政府发出的身份证明文件去验证，在西方国家或者行得通，但在中国未必行得通，因为中国有大量假身份证，而政府为了政治需要，也会向个别人士发出标明不同姓名的身份证或身份证明文件，由华为的孟晚舟被查出有多本特区和中国护照的事件，显示单凭政府发出有照片的身份证明文件，都不见得做到验证每一个人。

另外使用信用卡来验证都不可行，一方面未必每个人有信用卡，另一方面，在中国这种银行、电信公司都控制在政府手上的国家，同一个人拥有不同姓名的银行帐户不足为奇，因为银行是以政府发出的身份证明文件核实开户人身份，只要多重身份证的问题不解决，银行户口仍然并非验证每一个人的方法。因此，马斯克会有甚么妙计去解决这个问题，引发人们关注。

问：马斯克在收购中，又提到开放演算法（algorithm）来增加信任，马斯克提出的方案，又是否真的能促进信任？

李建军：现时谷歌和脸书在演算法开放程度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封闭问题。谷歌虽然有不少书面指引，教导网站拥有人如何争取更好的排名，但主要集中在网站速度，以至内容资料结构之上，有不少演算法内容仍然是相当神秘，不为公众所知。而脸书的情况更糟糕，基本上，你摸不透脸书演算法凭甚么原则去选择那些内容呈现你面前。如果推特可以将演算法开放原始码，至少可以知道有那些漏洞并让公众参与修改，相信会减少有企业或政府向谷歌、脸书一类公司提供大量金钱扭曲演算结果的问题。

只不过，马斯克未有回应的是，如果演算法涉及人工智能，那由谁来训练系统本身。如果中文相关内容，由中国当局操纵的人员去进行训练，相信得出来的结果仍然会令人担忧，在这方面，马斯克有需要向公众解释清楚。